进入8月,虽秋日渐近,但骄阳依然热烈,倒多了闷热的濡湿感。没有风的日子,山间的水气有点重,在烈阳炙烤下,升腾直上,与远方的天空融为一体,放眼望去,它们竟恍惚化身为天上的云,层层叠叠,如棉絮,如雪山,如羊群。
在白云覆盖下的山腰上,一块块绿油油的水稻梯田,稻花已飘落了大半,裹挟着清新自然的香气,为禾田里的稻香鱼提供着食物的来源。一株株稻穗努力生长着,静下心,细细聆听,似乎能闻到秸秆拔高时发出的轻微咔咔声,这样的向上,无疑是在为九月的丰收奋斗。
山脚下,一处山坳里,绿色尤甚。三两人群抱着刚刚采下的绿中泛黄的烟叶子,脸上挂着汗珠,面上带着笑容,相互间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,往来于田间地头上。
8月,对于烟民来说,正是第一、二道烟叶的采摘烘烤期,烟田里,他们忙着摘叶、理叶、运输,眼中流露出的是丰收的喜悦。
偶尔遇到一两片被骄阳炙烤的发干的烟叶,抱着他的人就会凑近鼻子,使劲深嗅一下,再重重吐出一口,这样仿佛就能把它若隐若现的烟香吸进灵魂的深处一般。
其实,仔细嗅来就会发现,鲜烟叶的香气并不浓郁,尤其是快速杀青的青干烟叶并没有多少烟香的味道,反倒会有一种万物丛生的气息杂糅其中,细闻之,总会有股青涩感和冗杂味,就和路边的青草一样,包含的更多是大自然的味道。也只有那些真正了解它们的人才知道,所谓的烟香,更多来自于烤房的赋予。
一片片鲜绿的烟叶在进行烤制前,先要被细心的烟农进行分类编竿、分类装炕,然后才能有资格经历“三段五步式”的烘烤,进而锻造出让人熟悉的烟香。
想要烘烤出一片烟香饱满的烟叶,工艺的把握就要恰到好处。
一把把烟叶悬架在烘烤架上,高温烘烤下,水分快速流失,烟叶逐渐变黄,为了留住最醇的烟香,这里就要尽可能延长烟叶保湿变黄的时间,确保烟叶变黄变软,甚至,在湿度偏小时,要在36℃以前,用地上泼水的方式增润增湿。接下来,会是看上去完全相反的操作,即低湿低温为烟叶定色,用这种轻缓的、温柔的、近乎呵护备至着的宠溺完成一片烟叶的脱胎换骨;然后,再通过控制湿球温度,减少通风,适时停火,降低干筋温度,最终以看得见的匠心成就一片烟香的源起。
在这种烤制过程的反复锤炼中,夹杂着丝丝甜润感的烟香由浅入浓,衍生而出,在空中弥散开来,钻进鼻里、眼里、心里,越是靠近,这种侵入心魄的味道越是让人欲罢不能,让你不自觉张大嘴巴,狠吸两口,重重吐出,仿佛只有这般如此,这股子浓郁才能烙印在记忆的灵魂里。
环顾烤房,满眼烤制好的烟叶悬挂在烘烤架上,伴着久久不散的烟香,金黄了你的眼眸,褫夺了你的五感,从每一个毛孔渗入你的身体,无处不在诉说着身处其中的欣喜与热爱。
随手扯下一片泛着金黄的烟叶,以手揉搓成细细的小屑;拿出随身的卷烟纸,捏起一撮,顺着卷烟纸折出的浅痕垄过去,由内向外,细细卷起;从一头始,拧紧搓实,反复几次;用唾液黏住边缝,再掐掉一头多余的纸尾,一支最原始的手工卷烟就这样完成了。整个过程,浓郁的烟香环绕在指尖与鼻端,挑战着制烟人的耐性。
轻轻点燃,一口吸下,厚重的烟香,带着新烟的辛辣,顺喉而下,一股脑沁进肺里,有如猛地灌入一杯烈酒,浓烈而醇厚,深刻而美好。
当然,如果你以为这就是一支烟香的全部,那就错了。
总有高人,能以这种醇和的烟香为底,通过多种工艺手段的创新与运用,赋予卷烟更多不一样的口感与甜香。就如泰山(金将中支)那般,以国内上等烟叶为基,同津巴布韦进口烟叶相搭,再分模块、分比例梯度进行配比,通过分组加工技术运用,充分挖掘原有烟叶香气潜质的同时,配以稻花的清甜香润,将田间的稻香与烟香在一支烟上完成了融合与演绎。
当然,这其中,不止是一年烟叶十年稻的轮作深耕下的原料浸熏,更多是技术创新下,交融着稻花的自然清新和烟香的余味悠长,细品之间,总会让人如置身金色稻海,清甜香润中,仿佛这才是来自大自然最原始的味道馈赠。